笑声渐敛，李世民眼中闪过一道锐光。
颇富深意地看着他，“李素，与朕说实话，你到底在怕什么？”
闻言，李素垂头沉默，“臣……害怕成为众矢之。”
“陛下，且不论臣立过多少功劳，单只论臣的年纪。”
“臣才十九岁，德不高望不重。”
“立身于朝，朋而不党，若骤然入功臣画像，朝中诸公如何能容我？”
“陛下，臣还年轻，此生尚有许多时光为大唐立更多的功劳，也能得到更多的荣耀。”
“至于凌烟阁的功臣画像，臣真的不急于此一时，请陛下收回成命。”
听完，李世民不禁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话说得很透了。
简单的说，枪打出头鸟……
无论李素的画像入凌烟阁是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只要真的入了，李素便会成为朝堂里大多数大臣的敌人。
没有是非道理可争辩，毫无理由没有罪名。
李素的画像进了凌烟阁就一定满朝树敌，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李素懂，李世民也懂。
这件事就算李素背后有皇帝的支持也没用，圣旨能杀人，但治不了人心。
论资排辈四个字，跟能力本事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天大的本事也得先往后排一排，让前面的老家伙们先占着坑。
等把他们熬死了才能轮到后面的人……
游戏就是这么玩的！
不遵守规则的人，要么有强大的实力重新制定规则，要么去死。
李世民沉默良久，自嘲般一笑，“大唐立国不到三十年，竟已积弊甚深矣。”
“那爱卿你的荣耀，只能等下一代帝王来封赐了。”
李素笑道，“臣还年轻，陛下也正是春秋鼎盛之年。”
“待臣为陛下再多立一些功劳，那时臣再入凌烟阁可就问心无愧了。”
李世民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