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怨毒，经历了一个看似很长时间的转变。
实际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不敢相信，这条旨意竟然会是来自自己的父亲。
这些日子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优秀了。
优秀到很多人都认为日后他必定是不输给李世民的一位君王。
而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李泰无时无刻地给他捣乱，现在的他做什么都感到无比的顺手。
制裁了一群不愿理跟随朝廷政策藏富于民的贵族后，非但没有失去民心，反倒更受人推崇了。
这样的表象没有一个不在说明他的努力。
李世民放任他动用本该属于君王的权利，他以为这是李世民给他的考验。
考验他是不是能以君王的策略去治理国家。
他也做到了，兵不血刃地将高句丽削弱了那么多，这难道还不够吗？
更不要说以商业牵制吐蕃的行动也是他李承乾一手策划的。
虽然那样也从几个方面促使了吐蕃想要迎娶大唐公主的想法，但是结果还是好的。
这难道还不够吗？
李承乾甚至可以看到未来的大唐在他的治理下将要比他父亲，祖父在位的时候还要强大。
可是这一切都在刚才碎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背后给了自己一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他难道不知道这些奴隶已经被卖掉了嘛？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从奴隶上获得的银钱都已经投入到了对吐蕃的商业抑制的行动中了吗？
“殿下，臣可以下令让他们把人带出来了吗？在船上待了这么多天，也该让他们见见太阳了。”
杨凡那令李承乾烦躁的脸还在眼前，可是他知道，今天的事不只是杨凡一个人能够干出来的。
李承乾知道，杨凡不喜欢亲近他，可是也没有在大的事情上给过他为难，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若有如无地帮助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