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元年三月二十七，安南高平城外，房羽裳、李朵哈着腰抬着担子赤着脚在城门口排队。
即使是相熟的人也不会认出她们，安南传统的尖斗笠下，两张蜡黄菜色的丑脸，房姐还特意点了个大黑痣，还有毛，看起来起码四十大几。
**的手臂上斑斑点点，看起来就像十年没洗过一样，连往日白白嫩嫩的小脚丫，都特意染的黑漆马虎，还抹了些颜色可疑的黄泥桨。
身上麻布粗衣补丁压补丁，破烂不堪，还散发着诡异馊味，和其他在苦水里挣扎的村姑没任何区别。
城门口色眯眯的守军，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随便问了一下。
“哪儿来的？进城干什么？”
“官爷，我们是兴道社水井村的，给城里醉仙楼送定好的菜蔬，男人腰伤了，我们姑嫂替上几天”。
“规矩懂不？”
“晓得晓得！”
李朵低着头，面上木木的表情，肚皮都要笑破了，房姐这一口高平话说的地道，放粗的嗓子毫无破绽。
房羽裳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掏出两枚“万历通宝”递了过去，小兵头看她那指甲全是黑泥的手，一阵恶心。
“自己扔箱子里！怎么还要爷服侍你不成？快点滚，别堵路！”
“是是是！那不敢！”
“叮当、叮当！”
“谢谢官爷！”
房羽裳重新抬上担子，和李朵一起对守城门的兵丁点头哈腰，谀笑着进城，一嘴黄黑色的牙，还挺整齐。
是的！房羽裳接到的任务，就是拿下安南莫氏最后的大城高平，李代桃僵，拉起大军，从北向南，给郑家来个黑虎掏心。
总部对南阮北郑的杀人效率很不耐烦，双方都被巨大的死伤震撼住了，战场上居然出现停滞。
即使高层想战，双方底层士兵已经默契的选择应付了事，徒耗钱粮，雷声大，雨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