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傻子和小棠登上山顶时,一股强劲凛冽的山风扑面吹来。
三傻子牵着小棠的一只手,而小棠另一只手臂则捧着一大束野**。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丝丝寒意,山上山下,竟然是不同季节。
山下依旧五色斑斓,而山顶树木已飘尽落叶,岩缝中竟有薄薄的积雪。
这便是魔头峰,是他们的父母当年落草的山寨。
可小棠的父母在哪里?三傻子的妈又在何处?
但见山头房倒屋塌,到处断壁残垣,一片凄凉。
当年山寨被炮火洗礼后,山头有如被耕犁过一遍,只见白骨累累,遍地刀枪也已锈烂。
可想而知,这里曾经历了怎样的恶战。
哪里还能找到当年水妞的坟墓?
小棠望着满地白骨,泪如雨下,她抽泣着说:“这些人都是爸爸的兄弟呀,妈妈的尸骨也可能在其中。”
说着,小棠将那野菊放在了累累尸骨前,然后跪在地上,向那满地白骨磕头。
三傻子也跪了下来,边磕头边说:“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暴露在山头,由着风吹雨打的。等咱从奉天回来,就带人过来,修个大墓,把前辈们全安葬了。”
接着,他站起来,又去搀小棠,“走吧,姐姐,山上风硬,别着凉了。”
小棠点点头,“走吧,我们还要去石砬子站,坐夜车回奉天去看爸爸和干爹呢。”
小棠在三傻子搀扶下,刚一站起身来,忽觉一阵眩晕,身体晃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干呕,竟呕出了泪来。
三傻子惊慌失措地拍着她的背,“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受风了?”
小棠掏出手帕,擦去腮上的泪,笑了笑,“没事的,就是……就是……”
“就是咋的了?”三傻子焦急地问。
小棠大声喊道:“我要当妈妈啦!”
她的声音从山顶飞到山下,飞遍满山。
“当妈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