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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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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大陆,日本人表面上似乎还很风光。自今年春夏发动一号作战以来,日军沿平汉铁**南段、粤汉铁**中段和湘桂铁**的进展顺利,国民党军出现了大溃败。尤其是在河南,汤恩伯的许多军队几乎望风而逃,在战场上甚至出现几百人的日军赶走上万人中国军队的情况,而深受汤部祸害的河南农民则自发组织起来缴国民党军队的枪……这倒真是应了华连智当时的预感:这个政府丧失了民心,必然要遭报应的。

但是,华连智详细地说明了世界大局,除了中国之外,从世界大战的其他战场看,局面都对轴心国不利,日本要赢得战争希望渺茫。龚汝棠等人信息不如华连智畅通,但也能觉察到局势的变化,此时听他分析,都感到前景黯然,心下惆怅。

龚汝棠谈起当初的投降一事,大发感慨:“我为什么投敌当汉奸?我姓龚的不是怕死的人,当年在上海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可我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从尸堆里爬起来接着和日本人拼命。”说到这,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腿,“这里还残留着当年的弹片,每到下雨天,我这条腿就酸痛难忍,时时在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谁都知道当汉奸遗臭万年,可我不能不为暂7旅全体弟兄的生死着想,我们不是不抗日,是上峰不让我们有活**,硬逼着大伙儿往火坑里跳。我投降后,日本人不相信我,老百姓也骂我,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是《三国》里的徐庶,没向日本人出过一分实力,在暗地里依然抗日保民,日本人叫我打**党的根据地,我也就是做点表面文章……我是没办法才走的这一步啊。”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唏嘘不已。一场酒席,吃到后来气氛越来越悲戚,就此不欢而散。

过了几天,伪满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生所组建的皇协军南遣支队到达台县,准备“讨伐”阳山根据地,用胜仗给“萎靡不振”的第四**军起到“示范作用”。《青年日报》也抓住这个机会,给华连智来电话,叫他随军采访,发几篇有价值的战地报道,以笔代枪为“和平**线”做贡献。伪满南遣支队十分狂妄,认为打下土八**控制的几个村庄并固守一段时间应该不存在问题,大胆深入,结果被独立团包了饺子,一战就报销了五百多人。华连智慌乱中换上士兵服装逃跑,也被独立团抓获……华连智向华连信说完这些后,把头深深埋下,说:“我的情况都向你交代清楚了。怎么处置我,你看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