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孩子……去迎接你自己的命运……你的爸爸……在那个地方……妈妈实在是……实在是不行了……”
躺在榻榻米上的妇人,苍白消瘦。
困苦和病痛虽然折损了她曾经的美丽,却无损她那清荷般出尘的明净气质。
“不!不要!妈妈!妈妈求求你不要丢下五月……”榻前的少女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
可是从母亲的手心里传递过来的不是儿时记忆中的温暖,而是一片冰凉,犹如尖利的冰刃,将少女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对不起呢……妈妈已经好累了……不能陪在五月身边……真的……真的好遗憾啊……”
妇人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似乎想安慰自己苦命的孩子。
“妈妈……”
少女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未来明明还那么遥远,妈妈要离去的事实却近在眼前。
“五月出生的那一天,山樱开得……好美……花朵很大,看起来很、很有朝气……妈妈那时候就在想……我的五月呀……长大了要是像山樱一样,既美丽又坚强就好了……”
妇人无神的双眼,突然间闪烁出一丝动人的光辉。
回忆是那么美好,让她弥留之际的面庞焕发出生命的色彩。
“不要,不要再说了妈妈,你需要休息,你只要多休息就会好了!”
少女哭泣着,纤细的双肩剧烈颤抖着,无法面对母亲即将离去这个事实。
妇人很艰难地摇了摇头。
“上天对我很好了,我的五月……已经按照我的希望……长大了呢……”
她吃力地想伸手去抚摸女孩的额头,却……软软地垂下。
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只留给女儿永恒的依恋,以及一句希望的指引——
“去那里吧,也许你的父亲就在……”
去吧……
少女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