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我看到了什么?我会慢慢地告诉你。”
黑衣的少女在朝阳中温柔地微笑着,她如水的长发垂而且直,瀑布一样倾斜下来,直到她的脚踝。
她坐在大理石的栏杆上,望向很远很远的天边。在她望着的方向是一片绯红和淡蓝交替的绝美天色,一抹粉紫色的云彩直接钻进了与天幕相交的淡粉色海平面。天与海融合得完美无缺,好似莫奈笔下迷离神奇的颜色。
“我看到未来。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就看到未来。我看到我杀死了我的父母,我看到我囚禁了我的弟弟。我不相信,我反抗,我不要我的双手染满鲜血,我想让一切都改变。一切都跟童话书里一样美丽。”少女缓缓地转过头来,眼中绽放出一朵让人心痛的微笑之花。
“但是,后来我知道那都是徒劳的,试图改变未来,只不过是怯懦者的行为。哪怕未来是不可改变的也微笑着去迎接它,那才是我……”少女望着天边的云彩握住了海砂的手:“那才我们,希望女神!”
“希望女神!”
“零!”海砂呼喊着零的名字,惊醒过来。
周围是一片干净的白色,她闻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想她现在一定在医院里。她还有点紧张,神经质地去弄他的头发。
她本来立刻就要去找寻零的身影,但她感到在她病床的一边有人正注视着她,这反倒让她不敢去立刻找寻她想要见到的人。她会害怕,害怕当她侧头,看到的让她彻底失望的容颜。
她就那样一直一直玩弄着她的头发,不敢转身,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的记忆变得很模糊,隐约中脑海里是一片温度奇高的白光。
“海砂。”终于有人叫她的名字了,于是眼泪就在一瞬间流满了全脸。低沉浑厚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语调是那样高傲又那样地冷漠。
是那个人的声音,是那个人浸透了冰原雪气的声音。眼泪,每一滴都似带走了海砂的力气,那么多流下来,她已经无力去回头,无力去看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