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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颜少师举能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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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杨炎挨打的当天下午,他用大白布将脑袋包扎得如丧考妣的披麻孝子一样,跑到大明宫寝殿五体投地匍匐在皇帝李面前,痛哭流涕,要求皇上严惩吏部尚书颜真卿。李也恼恨颜真卿倚老卖老,得理不饶人。好歹杨炎也是一位朝廷的百官之长,岂是臣僚可以随便打的?臣子打宰相,就犯了以下犯上之罪。退一万步讲,杨炎不是东西,你不给杨炎面子,总得给天子留点面子吧。老百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杨炎是天子亲拜的柄国上相。于是下诏,罢黜颜真卿的吏部尚书一职,将颜真卿改任为东宫太子少师兼礼仪使。

刘晏冤死的消息先被朝廷封锁,民间只是风传而没有实据。颜真卿笏击宰相,大闹含元殿,拼着一条老命为刘晏申冤雪恨,当天就轰动了京师。京师的耆老、缙绅、儒生、士子以及各界名宿从而证实了刘晏的确被杨炎杀于忠州。于是商人罢市,学子罢课,万民空巷,自发到朱雀门前的广场上排着长队祭奠英灵。老百姓虽然赤手空拳沉默无语,一个个的愤怒情绪却威慑朝廷。宰相杨炎急忙请求皇帝李派禁卫六军出兵驱赶,裴谞和沈震两位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却命令士卒,只准维持秩序,不准干扰百姓的公祭活动。

与此同时,京师邸报像雪片一样迅速传遍全国各地,大河上下舆论鼎沸,长江南北一片大哗。此时的边关军将和各地驻军节度使,大多是跟随郭子仪和李光弼从平叛靖乱的刀山火海之中厮杀出来的军人,他们都是仰仗刘晏能及时供给军资粮草才节节胜利、荣立战功的,对刘晏感恩戴德、铭心刻骨。得知刘晏被一个对国家无尺寸之功的小人构陷致死,无不怒发冲冠、义愤填膺,纷纷派使赴京问罪,强烈要求揪出幕后凶手,为死者报仇。有几位大都督甚至发出檄文,直接声讨执政宰相杨炎,并声明说,若不向刘晏和国人谢罪,将发兵“清君侧”。被颜真卿推荐入伍的杜希全时任朔方军节度使,郭子仪手下骁将浑瑊出任单于大都护兼振武军使,历善研习兵法的汝州侠士马燧因为战功超著,已被晋升为太原尹、北都留守兼河东节度使。三人皆手持双节、腰佩数印,旗下统领数万大军。这三位大名鼎鼎的军事将领都将颜真卿视为恩公和父执,派人赴京向颜真卿慰问。颜真卿怕他们年轻气盛惹出是非,告诫他们:不许借刘晏的事向皇上发难,以免被别有用心之徒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