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一切如常。
出乎意料的是,我根本找不到悄悄离开的机会。哪怕给我两个小时,我都能迅速打包好一切离开。可是,就连两个小时也没有。
这些天里,苏小晨就如同小美元一样渐渐变成了屋子里的一部分。他把长形沙发渐渐睡出了“窝”的形状,我坐上去的时候会有轻微的下陷感,更适合躺着。
我很少看到苏小晨睡觉,他总是睡得比我晚,起得比我早。他的睡眠非常浅,有时候我半夜起床喝水,苏小晨一听到开门声立刻就从沙发上坐起来,替我打开柔和的壁灯,仿佛根本没睡过。
尽管这样,白天他的精神却非常好。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打扫卫生,从不让我吃外卖,每天都会去楼下超市买菜给我做饭。而我需要做什么呢?我只需要盘腿坐在沙发上上网,打打游戏,看韩剧,逛淘宝——只逛不买也很开心,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喊:
苏小晨,我渴了。
苏小晨,我饿了。
苏小晨,给我按下肩。
苏小晨,我要上厕所,腿麻啦,快扶我起来!
我就那样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可他没有极限。苏小晨简直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用他的细腻和深情将我吞没。
某天我醒来后走进洗漱间,发现连漱口水和挤好牙膏的牙刷都已经被他准备好时——我终于没忍住冲向洗手间,俯身轻轻从身后抱住他,此时他正在给小美元洗澡,这些原本都是我来做的。
“苏小晨,别这样。”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真的会依赖上你,我怕我会不舍得再离开。可是从小到大,只要我依赖上谁,谁就注定会离开我,这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深深刻在了我艾七喜的命运碑文上。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放心啦。”苏小晨转过身,用沾着肥皂泡的食指在我额头点了一下,“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走,你真以为我会伺候你一辈子啊,累死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