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宽随后大笑。
狄仁杰不言语，脸上看不出表情。
陈宽妻子又端来一锅牛肉汤。
摆了几个铜碗在桌子上，然后坐在陈宽的旁边，她似乎有点渴，倒了满满一杯奶酒，一口饮尽。
“嗯，羊肉还不错。”狄仁杰尝了尝羊肉，评价道。
“也就是山妻的手艺能入了中原人的口，匈奴人的烹饪方式太过野蛮。”
“陈大人，君子远庖厨呀。”
“草原上没这规矩，君子远庖厨就只能饿死。”
这些和于都与骑兵们做的羊肉汤不一样，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些汤里放有辣椒和香料。
这就是官宦和平民的区别。
草原上没有香料，几乎都是从唐朝来的，物以稀为贵。
一番食罢酒罢，陈宽的突厥郡主夫人撤去食盘食碗，又添了一壶奶酒，坐在旁边看陈宽和狄仁杰交谈。
“我在草原待了许多年了，如今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两个女丁一个男丁，女丁都已经嫁人，男丁也有了自己的帐篷，自己居家过活。”
“我还奇怪我这么多年不说大唐雅言还是能说得那么通畅，我已经早不读书了，关键是无书可读，便自己著书自己推演，草原纸贵，我就用了先祖们的刀刻之法，不得长时间保存就成了朽木。”
“我的孩子们都随了他们母亲，通晓突厥历史语言和匈奴语言，却不能记忆中原的文化典籍，这使我很难过。”
人生四大喜事，他乡遇故知位列其一。
面对狄仁杰这样和他一样是进士第出身，有同样在北方被招为驸马，他很痛快地吐了一大通的心里话。
物有不平则鸣。
人生并不像陈宽言语中那么平静，似乎是微风吹不起半丝波澜。
其中的酸辣苦咸只有陈宽自己明白。
狄仁杰也没把他当外人，与陈宽细细交谈，对他讲唐朝这些年的政策国情，局势名声等一些在匈奴找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