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轻视一生，早已对受到重视这一点不抱任何希望的二人。
因着提不起什么心劲儿，对数学的态度早就熄灭了狂热。
而今，数学于他们而言，无非是个像旁人那般、闲暇时喝酒寻乐的小乐趣。
半截身子入土的年岁，突然遇到知己。
王孝通和李淳风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不过这份激动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他们已经认命了。
“‘数学’，数字之学，这名称好，比‘算筹’好听。”
“不过，计算数字又有什么用呢，”王孝通自嘲般笑着道：
“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一堆堆画在纸上的小木棍，顶多能用在历法上，让百姓除了看太阳的方位来判断时辰之外，多一个知道时间的法子。”
“仅此罢了。”
“是啊，”李淳风也笑呵呵的跟王孝通相互自嘲：
“有何用呢，算了一辈子，也就算出了太阳离月亮有多远。”
“基于浑天仪，新改制出了个新浑仪，以窥管观测，以测定昏、旦。”
“算出来了又如何，天何时亮，亮了就知道了，天何时黑，黑了就知道了。”
“提前知晓罢了，又有何用。”
二人的唉声叹气，赵南峰只是默默听着。
赵南峰知道自己跟古代的数学家们有代沟。
唯一的共识，就是十进制，连写的数字都不一样。
现代人习以为常阿拉伯数字，但唐人是用火柴长短粗细的木棍来标数字。
个位用纵，十位用横，百位再用纵，千位再用横，依此类推。
赵南峰光是在脑袋里将算筹和阿拉伯数字相互置换，没换想几位数字，就已经开始头疼。
等二人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后，赵南峰才开腔说道：
“数学可是有大用的。”
“只有有多大的用……二位可有兴趣随我去一趟神都苑？”
闻声的二人平静的对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