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怀素其实猜到了陈安提出的条件，理论上,追随强者是一个绝好的选择，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上天赐予的难得的好机会，与昏庸无能的大金皇帝相比，陈安无疑是更好的选择，而且从陈安的话中，他也听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陈安说的是效忠于他，而不是效忠大宋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显而易见吗，他有些心动。
但完颜怀素的实际情况又略有不同，他不是一个人，他的家室、家族、财富等等都在大金国内，要是他临阵倒戈，可以想象，得知消息的大金皇帝会是什么样的暴怒状态，自己的家人恐怕就危险了。
至于眼前的生命威胁,顶多死他一个人，却能保全整个家族的人，甚至因为他的死，大金皇帝还会善待他的家人。
怎么办，要怎么选择？
完颜怀素一时不说话。
陈安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他当然明白完颜怀素在顾忌什么，这对他是一种考验，是对人性的考验。
他甚至希望完颜怀素拒绝，那至少证明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不是一个精致利己主义的家伙。
完颜怀素明明很冷，可额头上还是有汗冒出，他无法战胜内心中对家族对家人的责任，他明白，接下来的选择意味着自己死路一条。
“大将军，请、请恕在下无法答应，但要叫大将军知道，非是在下对大将军不敬，相反，在下对大将军十分佩服，对大将军的胸怀也十分敬仰，只是在下身在族中，不得不为族人考虑，若在下投降，族人必受连累，与其族灭，不如死在下一个人吧。”
这番回答，让陈安既欣慰又感慨，欣慰的是这完颜怀素还算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感慨的是战争永远不会因个人的意志而转移，战争之下人人皆是棋子，一颗棋子又怎能左右棋局？一颗棋子又如何左右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