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安禄山走后，疲惫得闭上了眼睛。
“力士，你说说，世川到底如何想的？”
这问题可不好答，高力士笑了笑，走到皇帝身后，照旧替皇帝揉捏起来，一边说道：“陛下待王使君如亲子，王使君定然也能感受到，何况他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奴婢相信，王世川不至于因为陛下看重安禄山，而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言来！”
“朕不相信安禄山会谋反！”皇帝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说道。
“是，那便是误会了！”高力士顺着皇帝的话说道。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又继续道：“边令诚递上来的折子，说世川残杀俘虏、治下不严、收拢人心，这些，朕都不在乎，真将西北边境交到他手里，他替朕好好守着便是，手段残忍些或者温柔些，是他自己的事。”
皇帝说的是自边令诚去陇右任监军后，三日一封折子中所提到的事，无一不是控诉王世川，可皇帝看看也就罢了，并未对此有什么意见，更不要提责罚。
高力士不知皇帝怎么又突然说起了这事，只好继续听着。
“可朕真不知道，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得抗命，以他的能力，朕就不信石堡城打不下来，拿下石堡城，九曲之地也就可以收回来了，是朕待他太好，恃宠而骄了？”皇帝轻哼一声，继续发着牢骚。
高力士摇了摇头，“陛下，王使君不是畏战之人，许是有别的考量罢了！”
皇帝敷衍得“嗯”了一声，继而不再开口，高力士看着苍老的皇帝，心中忍不住长叹，陛下老了，可是年老的陛下愈发好大喜功，开边之心比年轻时反而更盛。
王世川不打石堡城，是因为爱惜将士，可这话，高力士不敢说呀！
若是说了，岂不是表明，陛下不是个爱惜将士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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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出宫的时候，吴平还在宫门口跪着，声音嘶哑，满面血污，而当安禄山上马回转后不久，宫门内便出来一队侍卫，将吴平强行拖起，一路朝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