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城待了一个月,允初告诉我新年要到了。
中原的新年得早早准备,从腊月二十三到除夕为止,每户人家都要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到了春节前一天,也就是除夕当天,大家会贴春联、贴年画、挂红灯笼、穿新衣裳,除夕当晚全家人要聚在一块吃年夜饭,吃完年夜饭之后就开始放爆竹,男女老少待在一块守岁。
允初说守岁的传统由来已久,传说远古时期有一个被称为“祟”的小妖怪,它长着黝黑魁梧的身子,但四只蹄子却是雪白的,每年春节除夕夜,它都要到人间害人,专门摸熟睡的小孩子的脑门。凡是被“祟”摸过的孩子就会生病,莫名其妙地发高烧,整夜说胡话,等到十几天高烧退去后,小孩子就会变成痴呆疯癫的傻子。
所以,每年到了除夕这一天,大人们都怕“祟”来伤害自己的孩子,因此大人们就会整夜亮着灯,陪着孩子一起玩耍,不让他们睡觉,这便叫做守岁。除此之外,大人们还会在孩子枕边放压岁钱,压岁与“压祟”同音,所以压岁钱也能防止“祟”来祸害孩子。
还有放爆竹、挂桃符等等,都是有典故的。
在饶疆,我们不过新年,没有中原那么多花样。
我第一次过中原的年节,看着王府里的人忙上忙下,东边找我搭一把手,西边找我帮个忙。我用自己的一份力把偌大的王府布置得逐渐鲜亮,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王府的大家坐了好几张大桌子。管事的王伯喜欢喝雪花酒,喝得半醉了,就开始大着舌头吹嘘自己年轻的时候上山打虎的故事。最胖的房大娘凶巴巴,平日里喜欢仗着年纪大教训小姑娘,人家不过午后打个盹,就被她揪着耳朵骂半天。手脚最勤快的姑娘阿朱喜欢一个在瓦舍说书的书生,那书生也喜欢她,还找了媒人上门说亲,但阿朱家里人嫌弃书生没出息,一直没有应承这门婚事。还有老是到厨房偷吃的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