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
大青已经许久不曾唱歌了。
他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并没有经历什么,因为那些过往中的主角都不是他,他大部分时间只是作为看客去旁观那些悲喜。那些在后人眼中惊天动地的故事,在他看来不过如此,故事中的每个人都言不由衷,也身不由己。
如今,小瑶变成了西王母,真正的西王母。三弟一改原来的性子决意追随。二弟找到了毕生所爱,再不管其他。反倒是自己,没有目的地到处游**,也没有了唱歌的理由。
昆仑的山水变了模样,昆仑的人事变了模样,连大青自己也与之前判若两人,所以,改变并不奇怪。
大青想起从前,自己只凭一首歌就妄断了一个人,甚至投入了一份情,等到后来那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大青才惊觉自己的天真。
也许歌者本就天真,天真地以为自己足够通透,识尽人心;天真地以为自己洁白纯粹,不染红尘;天真地以为自己超脱凡俗,无欲无求。自己是歌者,纵情而歌,凭心而诵,谁都不能勉强自己,谁也不能左右自己。
可是,上天就像给他开了一个玩笑,是非交错,黑白掺杂,他站得太高,离得太远,等一切发生时,自己无法分辨,更无力阻止,唯一能做的只有抽身而去。
何其可笑!
所以自己应该是无法唱歌了,因为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大青想。
大青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道清亮的啼叫声破空而来,随后一段旋律随风而至,五音分明,空灵婉转。
曲毕,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青鸾,你这歌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多谢帝江先生夸奖。”
大青一顿,慢慢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个依然身着红衣的人,停驻不前。
那人也似有所感般回过头来。
那一瞬,大青忽然明白,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有些人,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