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风凉,咸阳宫中灯火通明,年逾不惑的帝王高高地坐在王座上。黑色的皇袍,将他的脸色衬得更差,像是一块干枯发黄的蜡,几无生气。只有那双躲在冕旒后的眼睛,仍流露着猛狮般的威仪。
一个年轻的男人跪在阶下,望着御座上的皇帝,目光清澈澄明,没有丝毫畏惧。
“徐福,听说你找到了海外的仙山?有何为证?”皇帝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艰涩,似乎饱受病痛之苦。
“臣在仙山上摘得仙果,特来献给陛下。”徐福笑着拍了拍手,宫人呈上一盘红褐色的果子。
皇帝吃了一个,立刻觉得神清气爽,笑容不知不觉地浮上了他疲惫的脸。
“而且那仙山福地,也是禁锢妖怪最好的牢笼……”徐福低低地说着,唇边满含笑意,像是个文秀的青年。他是鬼谷子的徒弟,据说已经年逾五旬,却因方术高明,看起来如二十许人。
“你是什么意思?”薄怒蕴满了帝王的双眼,声音也变得阴沉。
“这咸阳宫中遍布妖魅,已经影响到陛下的身体,所以才一直久病难愈吧?”徐福伸手一展,长袖挥舞,竟骤然抓住了一个宫女。
宫女尖叫着扭动,渐渐不成人形,变成了一个头上长角,青面獠牙的怪物。
皇帝望着这可怕的一幕,紧紧抓住了王座上的扶手,像是要将那坚硬的檀木抠出个窟窿。
“陛下,邪物已经在您的枕席边,情势刻不容缓,还在犹豫什么呢?”徐福手上用力,怪物顷刻间化为飞烟,但他也笑不出来了,显然除妖耗去了他些许精力。
“可是孤在琅琊立的碑文中,明言说不相信鬼神……”天子一言九鼎,怎能轻易推翻?
“那么请让微臣替陛下分忧。”徐福轻轻在地上叩了三个头,“给臣十艘海船,臣会想办法让妖物现形,伪装成人类,将它们带走,必不会给人落以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