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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看大海。”汪若山望着西边的余晖说。

他蓦然间有一种彻底的了无牵挂,因为他的身份,他所处的环境,甚至他所在的星球,他无力做出任何改变。

他有一种失去一切之后的解脱感。

“我陪你去看大海。”刘蓝望着他说。

他们驾驶汽车,朝东部开去,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零星的警察。

一小时后,汽车在海边的防波堤旁停下来。乳白色的天空向各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在他们身后远处的天空,飘浮着大片云朵,云朵被来自G城的夜景灯火映成了红色。

他们向警察出示证件,后者仔细端详了很久才放他们通过。

靠近防波堤,一股海藻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意味着大海就在前面。接着,他们听见了涛声。

大海在防波堤的巨大基石脚下发出轻柔的声音,他们攀登大堤时,无垠的碧波展现在眼前,像丝绒般厚重,像兽毛般柔滑。他们在面对深海的岩石上坐下来。海水涨起来,再缓缓退下去。大海舒缓的起伏使海面时而波光粼粼,时而平稳如镜。

海面上空,是无边无际的夜。

这是汪若山第一次看见大海。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怕水了。

“据说,追根溯源,人类诞生自大海。”汪若山小声说着。他的手触摸着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面。

“那就去追根溯源吧。”刘蓝说着,朝海里走去。

岸边的汪若山呆住了。

刘蓝慢慢隐入海水。一开始,海水有点凉,等她再次钻出水面时,适应了水温,倒觉得海水是温热的了。游了一会儿之后,她蓦然感到,今晚的海水之所以是温热的,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是热的。她以匀称的动作往前游着,双脚拍打水面,在她身后掀起白色的浪花,海水沿着她的双臂流下去,划过她修长的双腿。

不得不说,她游得太美了,与大海融为一体,就像童话里的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