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传统中,得中原者得天下。所以,秦王李世民兵出潼关,剑指洛阳,这是决定中国历史走势的关键一战。李世民为秦王,窦建德为夏王,王世充为郑王(伪郑皇),所以我们称这次战役为“三王会战”。
三王会战持续九个月之久,根据战役时间顺序,大概分成三个阶段:
1.唐郑遭遇战(620年7月—621年2月);
2.洛阳围城战(621年2月—621年4月);
3.唐夏虎牢关之战(621年4月)。
会战开始之初的王世充是惴惴不安的,不仅仅是因为唐军势大,又携战胜薛仁杲和刘武周的余威,更加重要的是人心向背,他的心中自然有数。李渊称帝,至少能够得到关中父老的认可,还有关陇军事集团的支持,然而王世充在洛阳称帝的处境却非常尴尬。
首先王世充只是一个家世背景极其普通的胡人,他的功勋和威望,也是建立在近几年保卫洛阳并击溃瓦岗军的战功基础上的。而且即便是击败瓦岗军的功劳,王世充也干得不怎么漂亮,反而让不少人在背后嚼舌头。
宇文化及弑君之后,马不停蹄赶往洛阳,准备趁乱捞一笔。这个时候,瓦岗军的带头人李密体内的贵族基因作祟,他居然接受了皇泰主杨侗的招安。带领瓦岗军全部精锐,调转枪口跟宇文化及火拼去了。结果李密带领瓦岗军同仇敌忾,一举击溃叛军。之后,正要准备进入洛阳城,到皇帝那里庆功请赏的当口,王世充发动政变,废掉了皇帝,并且洛阳城中精锐尽出,杀了农民军一个措手不及。李密万般无奈,带着两万亲随投了李渊。而瓦岗军也是一分为二,有人投李渊,有人投王世充。从此,瓦岗军就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赢是赢了,不过这事干得真不怎么地道。
其次,王世充僭越称帝以来,满朝文武大臣对他并不买账。仅仅是一年之前,十几个大臣密谋拥立被废掉的皇帝搞复辟,王世充不得已毒杀了皇泰主杨侗。内外交困的压力之下,王世充开始用严刑峻法来治理“国家”。比如实行五家连坐制[30],一家叛逃,则五家连坐。还有更加夸张的,军人外出打仗,其妻儿老小则要被扣留在宫内做人质。这样的倒行逆施之下,人心思变,比如刚刚投了王世充的瓦岗大将秦叔宝[31]、程知节[32](原名程咬金)、罗士信等人,没过几天就纷纷流失到了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