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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舟过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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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①。秋娘渡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③调,心字香④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①帘招:指酒旗。

②秋娘渡:指吴江渡。

③银字笙:管乐器的一种。

④心字香:熏炉里心字形的香。

【导读】

此词描写了作者乘船经过吴江时见到的明艳春光,借以反衬自己漂泊不定的生活以及思归的情绪。

蒋捷(约1245—1305后),字胜欲,号竹山,宋末元初阳羡(今江苏宜兴)人。咸淳十年(1274)进士。深怀亡国之痛,隐居不仕。其词多抒发故国之思、山河之恸,风格多样,而以悲凉清峻、萧寥疏爽为主。存有《竹山词》。

一只小舟,悄悄推开吴江的水波时,淅沥的春雨,飘落了下来。

一个在船头坐倦了的词人,理了理长袍,站了起来。放眼望去,江面碧波**漾,迷蒙的远方,隐约的青山像一弯蛾眉,镶嵌在烟水盈盈处。一怀春愁,从词人的心底漫了上来。他想执一壶酒,浇灭这不停生长的惆怅。

江面上,舟楫往来穿梭,哪里才是它们的归宿?岸边的楼窗外,一面又一面迎风飘展的酒旗,向词人殷勤地招手,想牵住他的愁肠,在酒香中醉入梦乡。

恍惚犹疑中,小舟已欸乃声声,摇过了秋娘渡,又摇过了泰娘桥。细密的春雨,随风斜斜地织满了江天,远山近水,一片昏暗蒙蒙。

思乡的愁绪,随江水涨了起来。呢喃的小雨,浸湿了词人的长袍,透着丝丝的凉意。何日才能回到绿树环绕的故乡,在门前的溪水中,洗去长袍上的疲惫和尘土?要到何时,才能坐在春光明媚的庭院中,调笙弹琴,燃起心字盘香?想起那一刻,词人的嘴角,不知不觉间浮起了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