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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别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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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

中岁①颇好②道③,晚家④南山⑤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⑥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⑦林叟,谈笑无还期⑧。

①中岁:中年。

②好:喜好。

③道:这里指佛教。

④家:安家。

⑤南山:即终南山。

⑥胜事:美好的事。

⑦值:遇到。

⑧无还期:没有回还的准确时间。

【导读】

这首诗没有描绘具体的山川景物,而重在表现诗人隐居山间时悠闲自得的心境。

中年以后,终于可以梳理那些凌乱的记忆。红尘俗事,被摒弃在花开花落的时光里,让一颗淡泊的心,找到一条皈依的路。

终南山下,晨光和暮色中,总有袅袅的梵音,随几缕飘散的檀香,萦绕在辋川别墅的屋前屋后。那个捋须的诗人,满头白发,转身的瞬间,看空了所有的世事。

偶尔也会携一卷薄薄的经书,乘兴而出,独自往来。天地之间,谁能知晓我怡然自得的快乐?我是万物的王者,一举手,就可以捉住月光和鸟鸣。

或者沿一条绕来绕去的石径,循着泠泠的流水,拾级而上,在小溪的尽头,远眺寒山远火,明灭林外。倦了,随意择一方青石,席地而坐,看天空上,云卷云舒。也许,人生就像一朵漂泊的云,终会湮灭在时空的深处。

那天,有位荷柴的乡亲,与悠游的诗人不期而遇,林间小路洒落了一地纯净的笑声。一个老头和另一个老头,执手而语,忘记了升起的炊烟。

这一生,我只想做一个尘世的过客,在静寂的岁月中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