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利西斯》(1922)中,詹姆斯·乔伊斯就描绘了一个正在逐渐消亡的商业文化,比如**的侍女和前后挂着广告牌的宣传员;在正中间站着广告人利奥波德·布鲁姆,不过他的形象到了20世纪10年代早已经过时,仅仅在当地报纸拉广告和倒卖空白栏而已。对布鲁姆来说,商品文明的残渣,比如写着“没有李树鲜肉的家庭就不叫家庭!根本不完整!”的报纸一角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激起了有关妻子莫莉的情色回忆,还有女儿米莉和夭折的儿子鲁迪。从严格的词源角度来看,这些回忆都是富含情欲意味的:对那些逐渐远离的人物,这些回忆中都包含了一种难以得到满足的渴望。不过,就像普鲁斯特被一块小蛋糕激起了幻想一样,这些回忆也依赖于商品文明中并不重要的碎片;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唤醒沉睡者,让他进入一张人际关系的大网,将过去、现在与未来仅仅结合在一起。[1]
——杰克逊·李尔斯
在很多情境中,时间被具体化为记忆的物品。例如,洛克(RoC)的维生素身体雕塑广告中,有一个模特儿正在试穿一条很紧的牛仔裤,之后的说明文字是“回到十年前的皮肤紧实”。广告鼓励观看者将过去理解为现在的事实。在中国,白丽美容香皂曾以“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的广告语赢得女性消费者的认同。在这些广告中,真实的过去、历史被充满产品的广告挪用,未来则转变成鼓舞人心的理想。广告试图操控时间:不仅操控关于再建构的当下,也操控从时间的自然流动中观看者的错置。
[1] [美]杰克逊·李尔斯:《丰裕的寓言:美国广告文化史》,任海龙译,302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