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出生的库特·马苏尔,已经80岁了。演出结束时欢呼和掌声持续十多分钟,谢幕四五次,我突然在想,是否香榭丽舍剧院的这个夜晚,会是老头儿生命里最后一次指挥马勒第九交响曲?
马苏尔接下来的2007—2008乐季是一大长串的布鲁克纳,和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合作。没有发现马勒的名字。
我决定追星,一位80岁的指挥大师就在我居住的这个城市,5欧元或者8欧元听一场很可能就是绝响的音乐会,是多么划算的事情。今天的节目单上,写着马苏尔决定将今晚献给刚刚辞世的罗斯特洛波维奇—我可不想若干年后后悔当初错过了那么多值得看的东西。
马苏尔已经开始步履蹒跚,80岁的老人在将近90分钟的时间里一直站立,统率着百多号人的庞大乐团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战争。谢幕时,老头俏皮地举起马勒的总谱挡在自己脸前,意思是你们向他鼓掌吧!多可爱。
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在第一乐章开头稍微有点儿紧张,有些地方有犹豫,但很快便进入状态,第四乐章甚至可以用崇高来形容,最后的尾声弦乐非常出色。第一乐章里,铜管的暴烈凶猛让人心惊胆战;第三乐章里各个声部条理清晰得很;马苏尔没有用指挥棒,波澜不惊地用双手控制着百来号人的大乐团,乐手们心有灵犀地跟随他的节奏,几个弦乐声部首席的独奏简直让人感动得要流泪。唯一可以鸡蛋里挑骨头的地方,就是长笛首席的那句独奏不够完美……
以下附录是我翻译出的《费加罗报》对大师的专访(部分)。
费加罗报:从过往经历中您总结出什么音乐经验?
马苏尔:我有幸指挥过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音乐会,从俄罗斯到意大利,从英国到斯堪的纳维亚,从中体验到不同的风格和传统。有时候区别很细小,有时候则相当巨大。渐渐我能将所获得的经验传递给今天的乐团,因为传统的乐团越来越少,所以他们很需要这种经验。我在全球举办越来越多的大师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