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这么大的小朋友，每天晚上睡觉都是一次大作战。
快睡吧，不睡，快睡吧，不睡。而且这种大作战，会表现出非常多的形式，让人防不胜防。
我们说：“暖暖，看两本绘本，然后睡觉好吗？”
她总是说：“看完一本书，然后再看一本，然后再看一本，再看一本，再看一本，再看一本，再看一本……再睡觉。”
为了让她早点睡觉，也为了培养她遵守约定的好习惯，我们经常跟她拉钩，一边勾手，一边念：“拉钩钩，拉钩钩，说好的事情要做到。”
有一天晚上，我们说：“暖暖，拉钩钩，看完三本书就睡觉，好不好？”
“好。”
于是我们勾着手指，一起念：“拉钩钩，拉钩钩，说好的事情要——作废……”
“什么什么？不是要做到吗？怎么变成了作废？”
“不是，是要作废，哈哈。”她坏笑着，“因为我不想做到。”
总有一些词，突然落到了她的小脑袋里，也突然落入我们的生活里。
他们不想睡觉，有时候是因为不想闭上眼睛看见黑暗，因为黑暗中，他们所感兴趣的所有东西都看不见了。我许多次看见她的眼皮已经很沉了，几乎睁不开了，但是她拼命睁大眼睛，或者用手去揉，好让自己清醒点。
还有的时候，就快要睡着了，她突然说：“爸爸，我要上厕所。”
于是让她去小马桶上上厕所。她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延宕睡觉时刻的来临。但困意总会降临的，她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小脸上，浮着一层柔和的光芒。
我总是亲亲她的额头，轻轻说一句：“晚安，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