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洪水猛兽，放出闸口，把人咬得遍体鳞伤，却用痛把人带回现实。
夜晚风凉，林寒站在树下，温暖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连同与她有关的回忆都一下子被现实吞噬。
衣服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凉气。
一派安静里，只有林寒的脚步声。
利落干净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这个男人，站时像白杨，走时从不停留，像现在一样。
不傻等，不会回来的人。
*
远郊里的夜到了更深的时候，别墅里的人都睡下了。
林寒穿着深黑色的睡衣从房间里出来，他依着栏杆，香烟腥红的火忽明忽暗。
他吐出一口烟圈。
烟燃尽，他碾灭。
转身要回去，却意外瞥见不远处林暄的房门半开着，房里的光从门缝里照出来。
林寒走过去，想把门关上，却看见林暄并不在里面，而**是睡熟了的温暖。
林寒不知不觉地走过去，温暖毫不知情。
睡梦里的她，呼吸均匀，脸颊处带着淡淡的粉红。
被子落在地上，温暖一半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夏天的睡裙跑到腰间。
他跟数年前一样，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帮她拉下裙子，盖上被子。继而，不知为何，就在那里站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最后，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微凉的触感。
林寒起身，正要走，却看见林暄捂着嘴巴站在门口。
林暄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她瞪圆了眼睛，指着林寒。“大伯……你偷亲温暖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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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暄，你看错了。”
林寒笃定无比，他声音闷闷的，沉静非常，像一块黑漆漆的石子落入沉不见底的河水里时发出的声响，在这情境下，听起来醇厚又带点催眠性质。
“看错了么？”闻言，林暄也不确定了。但她又不甘心自己被质疑，于是鬼精灵般地扬起笑脸，伸手指着睡梦中的温暖轻声争辩道，“我明明看见了的，要不然我叫温暖阿姨起来，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