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陈峻菁女性权谋四部曲(全四册)

第10章 斯人独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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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嫁给我吗,平阳?”漫步在月色和菊影间,卫青轻轻问道。平阳公主爽朗地笑着,凝视着青铜巨镜中自己苍老的容颜、雪白的发丝:“如果有来生,我会在二十一岁那年嫁给你,而不是四十岁,我将不再理会别人的非议和宫廷的阻力,以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嫁给那个冷峻的有卓越才能的侯府骑奴……这一切,你相信吗?”

“我相信。”卫青感动地回答,“如果有来生,我也决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力,将自己激战夺得的新娘拱手让给别人。”

一 一酬平生

暮春的正午,帘影里,是一只静静冒烟的茶炊,中年的日子,也像这样安稳而清净,如一壶上好的“洞庭绿雪”,在青铜炉上散发出雅重的香味。

刚刚午睡起来的平阳公主,小口啜饮着绿茶,照见妆台的铜镜中,那个皮肤渐渐变得松弛的女人,这是她吗?那十一岁时在温室殿里向孝景皇帝侃侃进言的小女孩?那十三岁时便领着侍卫在南山下纵横驰骋,射杀熊鹿的少女?那二十一岁时,满城亲贵少年和青年武士为她而竞技比武的美貌女人?

岁月如薄雨,慢慢笼罩了她曾经清丽绝伦的脸。

留下的,是细细碎碎的皱纹,是沧桑的眼神,和长久保持沉默的唇角。

平阳公主轻轻抚了一下脸,作为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她还是美的,一种特别的有韵味的美,可以将她从人群中突兀显示出来的美,每一根线条,都像是出于上天的匠心。

如意从门外走了进来,道:“卫皇后来了。”

“哦?快请进。”平阳公主搁下了茶。

一大群身着绛红衣袍的侍卫、小黄门和宫女,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高挑女子,走进门来,他们的衣角和脚步发出“沙沙”的响声,打破了公主府午后的宁静。

“皇后。”平阳公主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