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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庭院里的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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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你看!这棵槐树,是我自己种的。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天,它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株小树苗了,现在它长得枝繁叶茂,太阳升起的时候,金色的光会从那椭圆形的叶子下透出来。今天这房子已经不住人了,但是当我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它却是我诗歌中最主要的歌颂对象。它的每一根枝条都充满了故事。只要看它一眼,清凉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就像诗神将她的纤纤素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一样。以前它是多么美丽,多么柔软,多么轻巧啊!

今天,它已经长得那样的粗壮。俨然已经成为这院子的女主人了。我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我。但是对我来说它已经很陌生了,对着它就好像在对着另外的一棵树一样。在我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将它忘记了,我甚至一次都没有想到过它,就好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可是,就是这段时间,它在尽情地生长。它长大了,可是我对它的那种很亲切很熟悉的柔情也消失了。

今天,面对着它,我已经想不起跟它还能说什么了,尽管它是我亲手种下的树。当我第一次看见和抚摸任何一棵树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它们的喜爱之情。可是今天,对着一棵我原本非常熟识和喜爱的树,我居然一句话都没有,真是太悲哀了。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同样也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在那棵挂着落日的槐树上,已经不再挂有我的竖琴了。带着我仅有的幻想,带着清凉和芳香,同样也带着一些遗憾,我要离开。离开这里,就像离开赌场和戏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