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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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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盖茨·比

那个男孩蹲在那儿,低着头,端详着地砖上的一片不规则油渍。

他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唇上的稀薄绒毛,通常我们管像他这种刚刚具有第二性征的男孩叫半大小子。我告诉他多年前王宝强就在这个地方蹲过,这片像个缺腿蜈蚣一样的油渍没准儿就是王宝强吃盒饭留下的油汤。

“你是个资深娱记。”男孩显然不信,他冲我笑的样子很明显,他说我是个“资深娱记”的意思显然不是在指出我的职业。不过我俩的谈兴都被这个词搅动了,我们聊起了《盲井》。他看过《盲井》,还不止一遍。他说他没戏了,他说王宝强这样的是“小概率”事件,他还说他就是好吃懒做,不愿意干小工不愿意干保安更不愿意回去种地,就想混个盒饭吃,还能顺便近距离看看他一辈子也睡不到的女演员。男孩提到女演员的时候抽烟的样子很是享受,我喜欢他,就又递给他一支“爱喜”。然后我给他讲了一个叫山口疆的日本人的故事。这个日本人当年去广岛出差,“小男孩”炸了。三天后山口回到长崎,“胖子”炸了——

我告诉他王宝强绝不会是孤例,既然这世界上有人能倒大霉(或者该说是幸运?作为人类世界唯一被原子弹炸过两次的人,居然寿活93岁)、不对,是倒巨大霉——两次,就完全可以证明命运不可捉摸,“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成为第二个王宝强呢?”我说,“何况,在我这个资深娱记看来,你的条件比要他好得多。”

没精打采的烛光陡然亮了下,突突地长高半寸,这半大小子的眼睛就发生了类似反应。我把剩下的多半包烟给他就走了。得做点儿什么,好打发掉剩下的无聊。

2.艾罗斯特拉特

农忙时节,差不多半个村的人都到片场等活儿。活儿不缺,这个剧组走了,那个剧组又进驻。张三李四和王五是同村的,此时同时靠在墙根儿换上太监的服装等着副导演吆喝。张三说没意思李四说没意思王五也说没意思。王五刚说完王五的瞳孔括约肌就收缩了下,“一会儿我给你们弄点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