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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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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房东敲门收水电费,屡敲不开就用私留的备用钥匙打开门。

租客死了,就在床边的地上。租客是个寡言的中年男人,平日也未见什么亲人和访客。职业亦不详。

房东大着胆子看了,租客躺在一块塑料布上,塑料布大得可以容纳租客乘以三。塑料布呈矩形,四个边缘都被卷了起来,形成沟渠似的垄。“垄”的连接处以透明胶带紧密的封着,不规则的血流淌到“垄”边便就此停滞不前。

血已发黑。

租客穿戴整齐平躺于上,两手贴在腿侧,更像是在笔直地站立,而不是躺。

警察来了,拍照、取证、移尸。然后是调查以及配合调查。之后不再有房东的事,他终于获准再次进入并有余裕收拾房间。实际上不用收拾,那块塑料已被警察卷走。地板上干干净净,**干干净净,一切都干干净净。房东甚至都不必干些什么,假如他有心情,最多只需给那盆摆在窗台上的绿萝浇浇水,然后就可以再次出租。

房子没能再租出去。房东似乎并不在乎。

房东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他跟朋友喝酒的时候总是在重复一样的话。他说:

“死就死吧,还他妈整那么干净,一点儿麻烦都不给别人添,操他妈的,我宁可那个人把我屋里弄得到处都是血。”

……

假的,我编的。我躺在租来的房子里胡思乱想,虚构了租客、房东和那块塑料布。

我想假如我要是死的话,得死得讨厌一些。

这才是真正的不给别人添麻烦。

又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