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厚重的粉底盖住了微瑕的皮肤，那双眼睛干净而透亮。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
“能被我当成朋友，你知道是多大的荣幸吗？”
“我告诉你，没有人能这么对我，连墨修衍都不可以，更别说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了！”
“我只是有一点儿喜欢你而已，一点儿点儿！你可千万别上纲上线啊，你要珍惜我对你的好，明白吗！”
“……”
云浅恍恍神，失笑。
她低头继续剥鸡蛋，感觉自己真是魔怔了，怎么会把这丫头跟妹妹联想在一起？她们连性格都全然不同。
只是……
碰巧的一句话而已。
小时候妹妹吵架吵不过她，就总说这样无用的威胁。
“听见没有啊？云浅。”
季晓敲敲桌子，快气冒烟了。
“嗯，听见了。”云浅喝了口牛奶，嘴唇上方留下一抹弯弯的月牙白，“能和季小姐做朋友，简直是我三生有幸，我一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友谊。”
季晓鼓鼓嘴巴，哼声，“这还差不多。”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在，云浅自在很多。
晃晃悠悠在老宅里转了半天，喂鱼、剪花、拔草，仿佛一下过上了悠哉的老年生活，她甚至想，要是能一直这样简简单单，也挺好。
捡了一捧花回来插好，闵烟的电话恰好打来。
“托里斯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但现在还没有醒，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两天，按照医生的说法是……”
“是什么？”
“如果四十八小时内醒不来，可能以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云浅沉默，突然觉得刚才被玫瑰花刺扎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植物人。
这个严重程度，超过了她的预期。
“继续让人守着吧，安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