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他一直对自己高要求，也身体力行地践行着。可在这一刻，所有的溢美之词在他口中，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化作实际行动，一口接着一口尝着鹅肝的滋味。鹅肝的滋味和他之前吃的不同，之前吃的只有鹅肝的细嫩，所有浇汁只在表皮，很少蔓延到内层。内外两种味道，也算好吃到极致。
那些精心饲养的鹅，自然味道纯粹，可再纯粹的味道也改变不了那是动物肝脏。肝脏自然有很多脏东西，肉虽然嫩，但处理得不好，也会带着一点味道。
外国人喜欢讲究原汁原味，顶级的鹅肝中沾上一点点其他的味道也无不可。况且那一点点味道不影响口感，除了味觉十分敏锐的人能尝得出外，其他人压根尝不出。
江则就是味觉十分敏感的人，鹅肝中有一丝丝动物肝脏特有的骚味，虽因鹅肝鲜嫩不影响口感，但对他来说还是有味道。
他从未想过鹅肝能完全没有味道，而今天林音不同的做法，让他吃不出鹅肝的任何味道。这不是F国特制的鹅肝，而是他自己培育的。他之前做过，味道比F国的要大多了，林音居然能完全去掉味道。
最重要的是，她做的味道刚好符合国人的口味，更符合他的口味。比起F国的鹅肝，她制作的味道稍重，但这点重也掩盖不住鹅肝的鲜嫩，反而在鲜嫩之中融入梨的香、桑葚的酸，番茄的甜，又别是一番滋味。
每一层的味道稍有不同，如同它偏粉色的渐变色，由重到淡，分开是一种味道，一起吃则是层层叠叠又互不干扰的味道。
林音看江则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就知道他肯定十分满意。她也不打扰，接着单子，继续完成她今天的任务。林富那边送一份牛排显然是不够的，她还得弄上咖啡，西式浓汤、甜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