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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亦兵亦政 秦国灭赵之战新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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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嬴政下书在章台举行避暑朝会,专一会议对赵方略。

李斯总揽会议筹划。虑及对赵战事干系重大,李斯请准秦王,将与会大臣予以扩展。在外大臣除了召回王翦、蒙恬、顿弱、姚贾四人,还特意召回了六员新军大将:前将军杨端和、前军主将王贲、骑兵主将羌瘣、左军主将李信、材官将军章邯、辎重将军马兴。六将之外,特召国尉丞蒙毅与会。

“此次朝会只一事:议定对赵方略。程式铺排,但凭长史。”朝会首日,嬴政只一句话明确了宗旨,之后大靠王案一副只听不说的神态。

“君上之意,欲我等尽其所言也。”李斯对着大臣们一拱手道,“对赵大战之成败,秦一天下之要害也。唯其如此,对赵之战,要先明大势。今次朝会第一事,请上卿顿弱备细申明赵国政情。”

话音落点,大臣将军们的目光一齐聚向了这位名家上大夫。在秦国历史上,专职邦交而居上大夫、上卿高位者,唯顿弱、姚贾两人也。东出以来,姚贾在灭韩与对魏邦交中充分展现了斡旋才具及其伐交威力,已经使秦国朝野刮目相看。顿弱北上赵燕三年,金钱财货支出巨大,两国政局却并无颠覆性变化,不知情者已经淡忘了顿弱,知情大臣们则多少有了一些疑虑。目下要顿弱介绍赵国政情,大臣将军们自然分外关注。

“君上,列位,顿弱北上三年,路途遥远,消息稀少,赵燕似乎依然如故,顿弱伐交似乎无甚成效。如此者,表象也。”顿弱平静从容几句,语气转为凝重道,“然则就实而论,赵燕两国根基已经大为松动:君王骄奢**逸,奸佞当道庙堂,才具之士贬黜,大将岌岌可危。今日先说赵国……”顿弱侃侃道来,一气说了整整两个时辰,所说赵国情势,大大出乎大臣将军们的意料。

在秦国朝野目光中,赵国这个死敌已经从长平大战后的半昏迷状态复苏过来,已经恢复了强大的实力。否则,如何能数次大败燕军,又两次大败秦军?顿弱却说,赵国近年的战胜之威,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事实上,赵国在长平大战后走的是一条下坡路,且下滑极快。事实依据,主要是两条:其一,赵孝成王之后,赵国醉心于恢复军威,第二次变法随着平原君蔺相如等大臣或病故或失势,人亡政息,烟消云散;其二,赵国吏治大为倒退,孝成王时期的人才济济气象已经大为凋敝,官场腐败,阴谋丛生,能臣名将不能占据庙堂主流。这种种变化,都是从赵悼襄王开始的。顿弱又备细叙说了目下赵国的君臣政情,断言赵国已经病入膏肓。末了,顿弱奋然道:“赵国已是强弩之末,放开手脚打!只要秦军能聚其全力,雷霆一击,灭赵何难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