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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布莱克《扫烟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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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1757—1827),英国早期浪漫主义诗人兼画家。主要诗集有《天真与经验之歌》、《先知书》、《伐拉,或四天神》。

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还小得很,

我父亲把我拿出来卖给了别人,

我当时还不大喊得清“扫呀,扫呀,”

我就扫你们烟囱,裹煤屑睡觉。

有个小托姆,头发鬈得像小羊头,

剃光的时候,哭得好伤心,好难受,

我就说:“小托姆,不要紧,光了脑袋,

大起来煤屑就不会糟蹋你白头发。”

他就安安静静了,当天夜里,

托姆睡着了,事情就来得稀奇,

他看见千千万万的扫烟囱小孩

阿猫阿狗全都给锁进了黑棺材。

后来来了个天使,拿了把金钥匙,

开棺材放出了孩子们(真是好天使!)

他们就边跳,边笑,边跑过草坪,

到河里洗了澡,太阳里晒得亮晶晶。

光光的,白白的,把袋子都抛个一地,

他们就升上了云端,在风里游戏;

“只要你做个好孩子,”天使对托姆说,

“上帝会做你的父亲,你永远快乐。”

托姆就醒了;屋子里黑古隆冬,

我们就起来拿袋子、扫帚去做工。

大清早尽管冷,托姆的心里可温暖;

这叫作:各尽本分,就不怕灾难。

(卞之琳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