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于夫人书
养儿不教父之过，养女不教母之惰。
余因时局变化无常，不敢接尔及儿女来署，则诸女在家庭，无论系尔亲生与否，均宜施以平等教育。唯教女与教子，截然不同。教子重学问，教女重贤德，造就其成贤母良妻耳。读书不必求高深学同，只须聘普通女教习，课以《女孝经》、《女四书》，并须兼课女红。
虽则照吾家目前门第，女儿出嫁后不必赖十指以糊口，然而古时后妃尚且养蚕缫丝，为女界倡，何况我家！女儿更宜教之以寡言笑，尚端庄，戒奢华，知节俭，勿效时下装束，勿染西洋习气，则将来何患不得佳婿？
唯今日教导之责，全在尔躬，其毋怠忽可也。
译文
仅仅是供养儿子吃穿而不好好教育，是父亲的过错；仅仅供养女儿吃穿而不好好教育，那就是母亲的懒惰。
我因当今国家形势变幻无常，不敢把你和儿女们接到官署中来，那么这些女儿在家里，不管是不是你亲生的，都应该对她们实行平等的教育。只是教育女儿和教育儿子的方法完全不一样。教育儿子应该重视增长他的学问，教育女儿应该重视教育她具有美好的道德品行操守，把她造就成贤妻良母。读书方面没必要要求她们有多么高深的学问，只需要聘请个普通的女教师给她们上《女孝经》《女四书》这些课就可以了，同时需要一并学习女子的针线活等方面的课程。
虽然按照我家目前的社会地位，女儿出嫁后不必依赖她自己的双手去挣钱吃饭糊口，然而古代的时候皇宫中那些后妃们尚且养蚕缫丝织布做衣服，为妇女们倡导带头，何况我家呢？女儿更应该受到教育，让她们少说说笑笑，崇尚端庄，戒奢华，知节俭，不要仿效当今的流行装束打扮，不要染上西洋习气，将来就不必担心找不到好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