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兽知道,无论是人还是猎狗,都没有光顾过它神秘的避难所。所以它很安心。
孤兽站在一块深深嵌入土里的石头上面,冷漠地听着那只发现它踪迹的猎狗的号叫。
那块长在土里的圆石头,被它踩在脚下,就像一个宽树墩一样,而整个石头也像树墩一样长满了黄色的苔藓。在这块石头后面,是一棵百年老云杉,在树荫下有一个深坑,这里的草都倒了下来,露出了黑色的土地,这里就是老驼鹿的栖息之所。
孤兽已经到家了。
太阳正在云杉的上空照耀着,已经是中午了——野兽午休的时刻。可是驼鹿并没有躺下来休息,它在等候着自己的朋友。
周围的农民如果知道孤兽还有朋友,那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大家都知道这头野兽的性格——郁郁寡欢,不善交际。就算是同族的朋友接近它的领地,也会让它大发雷霆。
可是现在,它却站在这里,像马儿一样尥着蹶子,蹬着泥土;任何人看到它现在的样子,都会知道——它正想念着谁。它有时会扬起那张像马一样的长脸,挺着像大象一样的鼻子抬头张望,打着响鼻,就好像它的朋友会从天而降一样。
狗的叫声已经很近了,但却总在一个地方,既没有更近,也没有远去。
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枪声。
野兽的全身都快速地哆嗦了一下。
它的蹄子不再刨地,耳朵转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可身体还是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空气轻微地颤动起来,一阵微弱的“嘶嘶”声通知它,朋友已经来了。几乎就在同时,“啪……啪……”地响了两三下,那是鸟的翅膀扑打的声音——于是一只黑色的大雷鸟落到了树枝上。
它伸长了脖子,用一只眼睛向下看了驼鹿一眼,好像是想看看自己的朋友是否完好无损。然后它沿着树枝向树干走了4步,又往回走了4步——收紧翅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