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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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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没有直接的办法了解天意,他们是通过四季的寒暑变化、日月星辰的运行来感知天的。如果四季寒暑适宜、日月星辰运行正常,那么所有有生命的血气之物都能得到适宜的生存环境并繁衍后代。同样地,臣子也没有直接的办法了解君主的心意,他们是通过君主所给予的赏罚爵禄来感知君主的意图的。如果君主所给予的赏罚爵禄得当,那么无论是亲近还是疏远、贤能还是无能的人都会尽力为君主所用。

晋文公回国后,赏赐了跟随他流亡的人,但陶狐却不在其中。左右的人问:“您回国后,已经三次封爵赏禄,但陶狐却不在其中,请问这是什么原因?”文公说:“那些以道义辅助我、以礼法引导我的人,我给予最高的赏赐;那些以善言教我、以贤能助我的人,我给予次一等的赏赐;那些违背我的意愿、多次指出我的过错的人,我给予末等的赏赐。这三种赏赐是用来奖励有功之臣的。如果要赏赐唐国的劳苦民众,那么陶狐将会排在首位。”周朝的内史兴听到这件事后说:“晋文公大概要称霸了吧!从前圣明的君主总是先考虑德行而后考虑力量,晋文公大概就是这样的君主吧!”

秦国的夫人使用宦官干预国政,导致群贤不满、百姓怨愤。公子连流亡在魏国,听到这个消息后想回国,就通过群臣和百姓的支持从郑国所把守的关塞进入秦国。但右主然守卫关塞,不放他进去,说:“臣子有忠义之心,不能事奉两位君主,公子还是努力离去吧!”公子连只好离开,进入翟国,从焉氏塞改道进入秦国。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害怕,命令官吏带领士兵去迎击。士兵们出发时都说:“我们去迎击敌人。”但中途却改变说法说:“我们不是去迎击敌人,而是去迎接君主。”于是公子连就和士兵们一起来到雍城,包围了夫人,夫人自杀了。公子连即位,这就是秦献公。他怨恨右主然当初不让他入境,想对他重罚;感激菌改让他入境,想对他厚赏。但监突争辩说:“不能这样做。秦国在外的公子很多,如果这样厚赏菌改,人臣们就会争着把流亡的公子迎入国内,这对君主不利。”献公认为他说得对,于是就赦免了右主然的罪,而赐给菌改官大夫的官职,赐给守卫关塞的人每人二十石米。献公可以说是能够正确使用赏罚的君主了。赏罚并不是出于个人的爱憎之情,而是用来观察臣子的归属和态度的。如果臣子所归属的是好的方面,即使君主不喜欢他,也要给予赏赐;如果臣子所归属的是不好的方面,即使君主喜欢他,也要给予惩罚。这就是先王用来治理国家、安定社会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