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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腹子的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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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頫在康熙五十四年(1715 年)三月初六,开始走马上任。

那时候,曹颙的丧事刚刚料理完毕,整个织造府还处在举哀守丧之期。不要说亲族妻室个个都身着孝服,连家中丫鬟仆役一辈人等,也一律只许穿皂色或月白色素装。妇女不簪花饰,不施脂粉,连廊下挂的鹦鹉似乎都哑了,不再像往昔那样多嘴多舌。

转眼间到了这年的夏历五月,有一天,天空阴云越聚越浓重,闪电划过,紧接着便响起“轰隆隆”的雷声。一阵凉风挟着蚕豆般大的雨滴“噼噼啪啪”落了下来——好一场暴风雨。

在大雷雨中,曹府内宅里人影幢幢,进进出出,好像在忙着一件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多时,曹颙寡妻马氏分娩的喜讯传了出来。这喜讯首先由丫鬟禀报到曹寅的遗孀李老夫人居住的“萱瑞堂”:“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大太太喜得贵子,给您抱了长孙了啊!”

李老夫人闻讯自然是乐的眼含喜泪,简直合不拢嘴儿,真个是喜出望外。自打丈夫曹寅和儿子曹颙不幸相继亡故,她是日日想,夜夜盼,就指望着身怀六甲的寡媳马氏能为曹家生育个男孩。那样也算曹家祖上有德,血脉宗室有继了。果然苍天有眼,李老夫人感觉,可要好好报答佑福曹家的神灵啊!

想着这些,李老夫人心里乐滋滋的,像注满醇酒一般。她禁不住眼望上苍,双手合十,连连谢天谢地。一时间,喜讯不胫而走,大家都知道曹府添人进口,得了一位小少爷。这位遗腹子,便是后来写出《红楼梦》这一文学巨著的伟大作家曹雪芹。

再说那日,曹颙寡妻马氏分娩生下一男婴的喜讯传到织造衙署正堂,正在处理公务的曹頫闻讯,当然也显出一副喜庆的模样,他连连说:“同喜,同喜。天恩祖德。”但内心里不免掠过一丝莫名的苦涩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