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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靠勤人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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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子,上下班途中,天天从一家新开的小餐馆门口经过。招牌是“芜湖麦稻馆”。我从没有进过这家餐馆,倒是门上的对联引起了我的注意:大富靠命天注定,小富靠勤人为本。横批是:任劳任怨。看得出,这家餐馆的老板还是有些文化的。对联体现了儒家传统的价值观念和经营理念。

《论语》中有几处讲到命的问题,全书最后一章是:“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我理解,从孔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风格看,这里讲的命,应不是宿命论的意思,而是客观规律的意思。一个人不论从政、经商,还是做学问,都要安于天命,也就是要遵循客观规律。内因是变化的根据,人的主观努力固然十分重要,但是,不能过分夸大主观努力的作用。事实已经证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豪言壮语,是极其荒谬的。所以,儒家一方面教人自强不息,积极进取;一方面又劝导人乐天知命,不作非分之想。《中庸》中说:“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我以为,儒家提倡的人生态度、处世哲学是十分务实的。

客观地说,由于天生资质、生存环境的不同,每个人的能力、机会并不是完全均等的,每个人取得的成就也是有极限的。陈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质问,表达了一种不平。事实上,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大富靠命天注定”,体现了一种对待财富平和、务实的态度。我以为它不仅不是消极悲观的,而且是务实、积极的。买彩票,炒股,可能一夜暴富,那是完全靠天、靠运气,任凭你怎么主观努力,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除非你与经销商联手作弊。其他经济领域,通过不正当手段,诈骗、盗窃商业机密等也可能一夜暴富,但那是“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卫灵公篇》),不要说富不过三代,恐怕过不了三天就会沦为乞丐。所以“大富靠命天注定”,恰恰体现了儒家的理念:“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里仁篇》);“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述而篇》)。意思是要人不能通过损人利己的非法手段实现非分想法。而要任劳任怨,合法经营,不用不正当手段暴富,不投机取巧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