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的美要落实在空间布局和结构中。
在这方面,拉斐尔是一位天才。他对结构的处理总是很平衡、和谐,无论画面中有多少人物,素材多么复杂,他都要把他们安排得井井有条,纹丝不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公允之处。这一结构上的主要特征在他的《圣母的婚礼》(图5-2)中,可以得到很好的展示。
图5-2 《圣母的婚礼》
大家看到这幅画,首先映入你眼帘的是画框本身,它是一个拱门形的框架,这是一个典型的罗马古典形式。这个拱门的完整、稳定与和谐,先行赋予画面一种整体性形式,使得画面内部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形式的整体规范,观看者的视线也同样受到了这一拱门的限制。进入这个拱门,你的视线遇到的是一群人,站在视线轴心上的是主持圣母婚礼的神职人员,两边是圣母和耶稣的父亲(耶稣的父亲在基督教绘画中是一个很难见到的圣经人物)。这三个人物所处的位置以及他们构成的结构关系,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这使得画面的这群人由于这个核心三角而获得新的强化了的稳定性。围绕在这个三角形周围的人群,分成了左右两部分,画面左边的以男性为主,右边主要是女性。他们的排列组合构成了一个向下弯曲的弧度,这个弧形的人群,与画框的拱门形构成了一个圆。这在另一个层面上构成了一个稳定的、完美的形式。
现在,你把视线再往远处延伸,你的视线会在远处的拱形建筑物的前面,遇到四组人,他们人数虽然不同,却是按照严格的秩序排列的,它们构成了一种和谐、对称的关系。虽然画家让他们之间也稍有变化,如画面右边的站在建筑台阶上的那个人,距离就稍远一点。但这种变化没有破坏这四组人之间的平衡关系。在建筑物的左右两边,也各有一群人,他们站立的位置与建筑物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这更加强了画面整体上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