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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与那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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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去乘电梯,门口坐着一只狗。

我按下电梯的按钮,等待。

电梯门一开,狗立刻走进去了。哦,我恍然大悟。原来它是在等电梯,总有一个人会来按一下按钮的。想起了一个故事,一只狗被困在房子里,门没有锁却出不来,仅仅因为那门是向里开的。再聪明的狗,也不能把爪子当成手用。

小时候,我家里一直有养狗。唯一清楚记得的是最后那只四眼狗——黑色,四蹄是白色,眼睛上面是两圈白毛,像眼睛般大小,据说是美目球,那狗看起来的确美,而且不是徒有虚表,它聪明得让人惊叹,深情得让人动容。

它很小的时候来我家,胖乎乎的身子,那时正有一头小猪也来了。它们便一起,出入、吃饭、睡觉。猪长得比较快,不久就大出它两倍了。它白天出去玩,晚上,就蜷成一团到猪肚子上去睡,仿佛一只大蜗牛身上摞着一只小蜗牛。

有一次,猪也到外面逛,傍晚的时候还没有回来。我们去寻找。村前屋后,不见踪影。在路上东张西望,却见狗跟在摇摇晃晃的猪身边,正往家里走,还时不时地去叨一下不听话的猪的耳朵。狗把猪带回家了。

年底,猪就被卖掉了。

只剩下它自己。

它生了一群小狗,毛茸茸圆滚滚的,煞是可爱。可是,终究养不了那么多狗,乘它出去玩的当儿,这些小狗就被放在箱子里,送走了。它回来,朝狗窝里一看,不见了它的孩子们,不知作何想,我想定会失落。可是,它仍旧先前一样,白天出去逛,晚上趴在大门口。只是不常去狗窝了。它一定知道是人为的过错,它对人仍旧好。忠诚,需要做出多大的牺牲啊!

后来,我们家搬到石家庄去。

狗留在老家看房子。

它饿了便去二伯那边。二伯和四叔都喜欢它,希望能留住。拿出馒头或骨头来喂它,却不想它吃饱就走,二伯笑着说:这没良心的家伙,到时候就来吃饭,吃了就走。其实有时候它会多逗留一会儿,跟二伯和四叔家的两只狗玩耍一阵子,但天一黑总要回家的。二伯家的狗毛发很长,显得过于肥胖,而四叔家的狗又是瘦长条的狼一样的身材,看来看去,就属我家这只黑狗漂亮。它的眼神沉静淡然,悠悠来去,有时候也穿跳,但总比胖黄狗和瘦黄狗跳得好看,轻捷稳妥又不失活泼灵动。